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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零一章 你怎么不去死

  

  叮铃……

  偏僻角落里的一座院门前,风铃随风而响,院内一灰衣人出门时迅速戴上了一顶纱笠,未走院门离开,而是从侧面的院墙直接翻墙出去了,脚步匆匆地融入了附近的街头巷尾。

  周遭一些明里暗里的人影迅速触发式联动。

  有几人甚至直接翻身进了院子里悄悄查探,一间间房子推开搜查。

  正房内宅里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引起了探查人员的注意,很快发现地下另有空间,推开一张大柜子,找到了密道入口,入口一开启,顿感血腥味刺鼻。

  外面留了人戒备,下去了两个查看。

  结果十来丈深的地下,所见令人毛骨悚然,中间一汪血池,数百具围在周围的年轻男女的尸体堆积,明显都被放了血,血汇入池内。

  配上檀金焰气的光芒,饶是见多识广的人,也觉得反胃……

  神山北区中枢,静坐如雕塑的荒夜,呼吸一长一短,显得沉重,面色也很凝重,看似沉稳,实则如坐针毡,窗外的斜阳,落下的速度是如此的漫长。

  他想跑,凤族族长却下令封山了,未经允许,任何人不得擅自下山。

  司徒孤之前不是放话了么,说明天之前若不放其弟子,人家就挨个的往上抓,所以凤玺倒要看看明天之后,司徒孤那边还能不能从这里揪出内奸来。

  大阵一闭,鬼难进,神难离。

  也就是说,他荒夜现在想跑也跑不了了,上面一时间也没办法救他,只能让他走一步看一步,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江游儿会不会将他给招出来,这种等待审判的煎熬,难以形容的难受……

  大致城,再进朝月馆的师春,已经洗去了一身的红彤彤。

  因是独自一人进入的,没必要那么显眼。

  也不好跟在司徒孤身边一起来,只要一起过来别说红彤彤,就算扮成鬼过来,红衣女只怕第一时间也会怀疑司徒孤身边的是他,一旦对比着审视,很难瞒过。

  书馆里已渐有读书人散场,经过柜台边时,发现后面坐的是东良英,不见红衣女,师春多少有些意外。

  不过他还是上了二楼藏书阁,到了上面见到案后枯守的东良玉时,他又意外了一下,发现东良玉正盘膝打坐在案后,闭目入定了,和以前的风格不同了。

  气色明显也不一样了,以前病恹恹苍白的面色,如今竟显莹润,神气十足,这哪像是天生的病体。

  他也没有打扰,藏书阁里到处逛了起来,貌似找书,实则找人,最终在一处靠窗的地方,见到一个高枕而卧,翘着二郎腿翻书的人,确定是李红酒后,他嘴角方勾出了笑意,明显揉着肚子松了口气。

  然后就随便拿了本书下楼,刚走下楼梯,踩到地面时,他又回头上看,有些疑惑,才意识到书阁内不时响起的咳嗽声没有了。

  带着疑惑去前台交了钱后,靠边找了个桌子坐,东良泽立刻过来将茶水给满上。

  不一会儿,跟师春分开的司徒孤,也按照约好的先后时间顺序来了。

  一进来,目光堂内一扫,就直接锁定了在座的师春。

  师春拿书挡脸,对他做了一个直行的指引。

  于是司徒孤大步而行,直接穿堂而过,进入了虽老旧却不失雅致的庭院内。

  他的穿着和气势不一般,加之不是熟客,一进书馆就被东良英和东良泽姐弟注意到了。

  见他去了后院,东良英站了起来,伸头往内宅看,东良泽则快步跑了过去,在后院拦住了人,抱歉提醒道:“这位先生,书馆内宅不对外开放,还请回。”

  厨房门口忙碌的东良仪闻声也站了起来,伸头往这边看。

  司徒孤打量了东良泽一番,平静道:“老夫炼天宗司徒孤,受人拜托,前来收徒,谁是东良仪?”

  “司徒…”东良泽傻在当场,硬生生忍住了直呼其名,满眼的难以置信。

  啪嗒,东良仪手里刚刚装了碾碎调料的碗,失神之下摔了个四分五裂,同样是震惊,且难以置信。

  “您…您是炼天宗的司徒长老?”东良泽壮着胆子确认了一声。

  司徒孤:“假冒有意义吗?”

  “没没没…”东良泽连连摆手,忽醒悟,忙回头喊道:“姐,快喊爹,炼天宗司徒长老来了。”

  东良仪顾不上地上打碎的东西,慌忙朝二进的宅门内跑去。

  东良泽则点头哈腰一路引领贵客去前面的亭子里落座。

  茶水都没来得及倒上,便见东闻殊慌不迭跑了来,那真是尊敬客气到不行。

  当然,他也没昏头,悄悄叮嘱了儿子,让儿子去藏书阁喊剑圣弗缺来确认一下。

  司徒孤不耐烦那些个奉承话,实在是他听过的奉承话太多太多了,去哪都是一堆与正事无关的废话先扑面而来,故而直接打断道:“馆主,东良仪是哪个?”

  刚端着托盘给斟好茶水的东良仪紧张站好,不忘赶紧解下身上的围裙团在身后,怕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。

  东闻殊指着她道:“她便是在下长女东良仪。”

  司徒孤已经注意到了东良仪解下围裙的情形,上下打量了一番,发现人倒是一副秀外慧中的端庄模样,丝毫没那种令人感到不想有缘的气质。

  不管是不是真心要收的徒弟,起码观感是不错的。

  不过审视下来后也察觉到了,其内在的修炼根骨不行,其实并不适合修行,就算自己愿意教,也不会有什么前途。

  好在只是应付一下过场。

  这时,忽有一道人影从藏书阁的楼上窗口闪出,闪入了这边亭子里,正是剑圣弗缺。

  司徒孤扭头看去,见到他,多少有些意外,“弗缺?”

  之前听师春提到过,没想到人还在这里。

  两人以前见过几次面,但并没有人情来往,也没交情,也只能说是见过面。

  弗缺也很意外,“司徒孤?”

  显然也没想到能在这遇见这位炼器宗师,继而看向东良仪,下意识补了句,“来收徒的?”

  司徒孤没否认,嗯了声,反问,“你在这是?”

  “看书,这里藏书颇丰…”弗缺语气略顿,又再瞅了眼东良仪,“也许还要干点别的什么。”

  司徒孤听不懂他话里的话,也不愿兜兜转转,直接盯向了东良仪,问道:“你可愿意拜我为师?”

  东良仪瞬间热血上头,红了脸,连连点头,“愿意晚辈愿意…”

  司徒孤道:“既有师徒之缘,那我就受你一拜吧。”

  书馆一家子在场的瞬间全部兴奋了起来,东闻殊赶紧让儿子张罗拜师仪式,虽然司徒孤说一切从简,但东闻殊还是觉得礼不可废,执意要坚持起码的场面。

  书馆内原本开着右眼异能观察内宅司徒孤他们动静的师春,忽耳朵一动,被一群读书人议论的动静给吸引了。

  说什么白氏米铺又出事了,什么老板娘刚刚又被城卫那边给抓了。

  为了确定是否属实,师春立马扔下书本离开了,一路直奔白氏米铺。

  到了米铺附近,几乎都不用打听,周遭的铺面里都在议论白启如被抓走的事,这么多人看到了,铁定不会有假。

  他立马拐到了附近的偏僻巷子里,摸出了子母符联系红衣女,问:你不是已经找人打招呼放了白启如吗?为何又抓她?

  此时的红衣女还在那栋古色古香庭院的阁楼里,阿兰正陪在一旁。

  看到子母符上的内容,红衣女冷哼了一声,事情她已经听了阿兰的禀报,已经知道了白启如被抓之事,阿兰也暗中打听了,知道不是大致城的决定,是其背后凤族的决定。

  最近事情一环套一环的,乱得很,她也没有随意仓促做决定,正冷眼旁观中。

  手上也施法给了回复:不清楚。

  师春回复:那你再打听一下,看能不能打个招呼把人给放了。

  对白启如又被抓的事,红衣女其实也是有点不爽的,当初尽管不是她这里直接打招呼放的人,也没让人知道是她的意思,但毕竟是她这边的人打了招呼的,凤族此举是什么意思?觉得她这边的人说话都不够份量了是吧?

  心里不高兴归不高兴,手上的回复却没顺师春的意,告知道:已经找过表舅,不知出了什么事,他不许我再插手此事。

  师春回复:那你能不能找个有份量的关系,大致城这边应该会给面子吧?

  红衣女:我不能不听表舅的话,你找李红酒吧,他还在书馆,他是衍宝宗弟子,衍宝宗的面子各方多少是要给的,为了喜欢的人,李红酒不至于连这点事都不肯做吧?

  事已至此,师春也只好打住,也清楚,能让妖后身边心腹都叮嘱回避的事,红衣女确实也没了干预的资格。

  为此,师春又连忙返回了书馆,直接奔二楼找到了悠哉喝酒看书的李红酒,人一看小日子就过得很爽。

  “酒哥。”师春凑近了乐呵呵打招呼。

  扭头盯着他的李红酒,一听这声音和招呼,便认出了眼前易容的家伙是谁,呵了声,“一天到晚神出鬼没的,你又哪冒出来的?还挺奇怪的,怎么只要你一凑近,我就有种不好的感觉?”

  “哪有的事,白启如出事了,我是来报信的……”师春将白启如被抓的消息噼里啪啦告知,希望他能用衍宝宗的身份捞人试试看。

  一听这一出,李红酒差点连毛都炸了起来,蹭一下就坐起了,指着他鼻子就骂,“你有病吧,帮你应付一下也就罢了,还要搞得整个衍宝宗或全天下都知道我喜欢上了有夫之妇不成?你真当我师父手上的棍子是好玩的?”

  师春摁手示意他声音小点,苦口婆心道:“你不救的话,不就露馅了吗?不就知道你所谓的喜欢她是假的吗?”

  李红酒愤慨喷道:“我呸,随便,露馅了更好,我怕个屁。我说,就你这种货色也好意思开口闭口的喊哥,你怎么不去死?”

  师春连连拱手求饶,完全是打不还手,骂不还口的态度,不救就不救吧,谁叫他还有更要紧的事求人家……

  北俱王都,深宅大院的地下密室内,青砖壁上几盏焰气幽幽。

  居中的石榻上,昏迷中的真儿静躺。

  一行几人通过密道来到,炼天宗原巡山堂的堂主具时弘,及那两名一同劫来真儿的高手皆在,还有那个带着假面的灰衣少司,陪着一个蒙在黑斗篷里的白胡子老头一起走到了石榻旁。

  灰衣少司道:“长老,司徒孤那边发飙了,那家伙较真起来的能量小不了,圣尊的意思是,若能顺利掌握到火灵灵识里的秘密,再及时还给司徒孤息事宁人也是个不错的选择,便于给相关人员争取到周全腾挪撤离的时间,所以一切要拜托长老了。”

  白胡子老头发出老迈声音,“尽力而为吧”

  话毕走到石榻另一头,走到了真儿的脑袋旁,双手劈开斗篷伸出,立见双掌里的滚滚魔气涌入真儿的头部。

第六零一章 你怎么不去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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