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末日将近

　　“门”和“错误”……

　　塔罗会的其他成员都陷入了沉默，他们有的在仔细咀嚼这两个名称代表的含义，有的偷偷看向“愚者”先生，希望祂给予更详细的解释，还有的低下了头，似乎并不感到意外。

　　毕竟“世界”先生一直以来都像是这位存在的代言人，大部分位格不算高的信息都由祂来透露。

　　但现在可是涉及到真神层次……

　　“‘门’，就是亚伯拉罕家族那位先祖，‘学徒’途径的天使之王？”

　　在聚会上发言一向不积极的“魔术师”佛尔思突然开口问道。

　　她会有此一问，一个原因是因为“门”先生伯特利·亚伯拉罕的呓语对她造成的困扰让她印象深刻，另一个原因，则是今天早上收到的、来自自己的神秘学老师多里安·亚伯拉罕的密信。

　　信中提到，昨天异象发生后，包括多里安在内的多位家族成员为了确认封印物和其他成员的安全，使用包括“旅行”能力的封印物碰面时，均出现了某种目的地的“错误”，集中在了一起。

　　而同一时间，许多“学徒”途径的非凡特性从虚空中冒出，就如同一堆没人要的垃圾般落在了这些家族成员面前的地板上。

　　那其中甚至包括两份序列1的“星之匙”！

　　一时无助的他们向“愚者”先生祈祷寻求帮助，但却没有得到解答，因此多里安一方面组织成员封印了这些非凡特性，另一方面也向自己的学生寄来密信，希望她代为了解这件事背后的真相。

　　而神秘学知识日渐丰富的佛尔思在知道“门”途径诞生了一位真神，又看到了两份序列1的特性后，已然有所猜测。

　　不出佛尔思所料，“世界”先生瞥了她一眼，点头道：

　　“‘门’就是学徒途径的序列0，在四皇之战中遭到封印，一直没有机会回到现实的伯特利·亚伯拉罕于昨天正午回归了现实，并借此完成了仪式，成为了真神。

　　“这打开了全世界所有被视为‘门’的物体，包括保存危险物品的封印。”

　　一位古老的天使之王，成为了神灵……其他人都听得有些心潮澎湃，又对未来产生了莫名的担忧。

　　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，“空想家”、“黑皇帝”后，又有了第三位神灵诞生，这是否意味着末日将近，所有具备成神资格的天使之王都开始行动了？

　　只有“魔术师”佛尔思皱起了眉头，斟酌着追问道：

　　“然后呢？”

　　一位序列0的真神，需要全部三份序列1的非凡特性以及相应的“唯一性”做支撑，怎么会有两份“星之匙”回归亚伯拉罕家族？

　　最重要的是，密信之中还提到了一件事：

　　那些非凡特性之中附带了一份仪式指南，只要亚伯拉罕家族的成员遵照执行，就可以复活一位家族历史上的伟大存在。

　　哪怕多里安言辞含糊，刻意省略了一部分内容，佛尔思也能猜到这位存在就是“门”先生。

　　这意味着……

　　“然后，某位偷盗者顶替了祂的成神仪式，成为了‘错误’。”

　　回答她的并非“世界”，而是一直低着头，似乎对这些事已经有所了解并不感到惊讶的“星星”先生。

　　“偷盗者？顶替？”“正义”坐直了身体，想到了发生在海柔尔一家身上的事，“是‘时天使’阿蒙吗？”

　　伦纳德点了点头道：

　　“没错，据我所知，‘错误’的仪式要求，是在别人的成神仪式上顶替祂的位置，而昨天那些异象，意味着祂成功做到了这一点。”

　　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向自己看齐，伦纳德也体会到了在塔罗会上透露重磅消息的快感，了解了克莱恩、安吉尔为什么喜欢语出惊人，免费分享许多隐秘知识的原因。

　　而他知道这一切，是因为昨天中午异象发生后，他已从寄生在他体内的“命运木马”帕列斯·索罗亚斯德处了解了大致的真相，甚至还比其他人多一些：

　　“门”和“错误”成神的间隔只有几分钟，而迎接那位被封印的天使之王回归现实的仪式必然复杂，甚至会引起真神的注意，因此阿蒙很可能直接操办了伯特利的回归，并当场顶替了对方的成神仪式。

　　至于那之后“黑皇帝”归来是否与阿蒙有关，就不是帕列斯能了解到的了，作为“错误”途径的天使，祂只能感应到相邻途径的一些变化。

　　另外，帕列斯还透露了一件重要的事：

　　成神的阿蒙接下来最重要的事，是与“愚者”先生争夺“诡秘之主”的位置。

　　两位神灵需要争夺什么位置？序列0的神灵之上，难道还有更高的层次？这是相邻途径的真神彼此发生争端的基础？

　　伦纳德试图详细了解，但老头却三缄其口，这让他偷偷将目光投向“愚者”先生，希望能从他身上得到答案。

　　被他所引导，其他人的目光也集中在了长桌上首的位置，今天这位神秘存在除了聚会开始时的问候和对“战车”的介绍，并未有任何发言，在涉及神灵的高层次讨论中，这种沉默已经足以引起塔罗会成员的注意。

　　被众人目光注视，心事重重的“愚者”克莱恩轻笑了一声，用带着些戏谑的语调说道：

　　“你们的猜测都没有错，昨天有三位神灵依次诞生，并对这个世界造成了不同的影响。”

　　说着，他看向“魔术师”佛尔思。

　　“告诉亚伯拉罕家族的成员，他们血脉里的诅咒彻底解除了，至于是否愿意帮助他们完成复活‘门’先生的仪式，取决于你自己。”

　　“门”先生真的死了，不，陨落了……被顶替成神仪式之后，哪怕已经成为神灵，也会立即陨落吗……那些非凡特性都是祂的遗物，而且蕴含了祂复活的机会？难怪老师没有把一切都告诉我，他担心我为了独占那些非凡特性而阻止“门”先生复活……

　　佛尔思内心念头不断涌出，嘴里有些苦涩，但旋即下了决定，要尽力帮助自己的老师完成那个仪式，一方面报答亚伯拉罕家族对自己的帮助，另一方面也要证明自己并非他们所想的那种人。

　　更何况“愚者”先生也让她自由选择，意味着这件事的风险并不算大，而且很可能隐含了让她晋升序列3的机会。

　　见佛尔思陷入沉思，克莱恩满意地笑了笑，环视一周，继续道：

　　“另外，昨天的同一时间，除了三位神灵先后诞生，其中一位随之陨落外，还发生了一件重要的事。

　　“‘原初魔女’陨落了。”

　　这条信息如重锤般砸在众人心头，让所有人都坐直了身体，表情难以遏制地出现了变化。

　　和“门”先生刚成神就被顶替仪式，当场陨落的命运不同，“原初魔女”据说第四纪就成为了神灵，比“蒸汽之神”还要古老，而且还掀起过苍白之灾，是与七神正面作战不落下风的存在。

　　祂就这么悄无声息地陨落了？

　　要知道，上一位神灵的陨落，是发生在弗萨克、因蒂斯和费内波特对鲁恩王国的战争尾声，发生在一场声势浩大的神战之后，“战神”的神躯、非凡特性爆了一地，北大陆的许多陨石砸成的废墟直到现在都没人敢于靠近。

　　只有“隐者”嘉德丽雅皱着眉头，若有所思地说道：

　　“难怪海洋深处、许多无人岛屿昨天都发生了恐怖的海啸和地震，一场规模浩大的陨石雨袭击了苏尼亚海……这是那位‘原初魔女’陨落造成的？”

　　身为窥秘人的序列4“神秘学家”，且晋升仪式使用的神话生物血液来自“命运”途径，嘉德丽雅已经能窥探到命运长河的大致流向，对昨天那场堪比“末日”，却集中发生在无人区域的灾难有了一定的预测。

　　她原本以为这都是“皇帝归来”引起的，却没想到昨天正午那短暂的异象是多位神灵诞生、陨落造成的影响。

　　除了她，其他塔罗会成员也若有所悟，“正义”更是毫不掩饰地看向了身体右侧那张空着的高背椅。

　　他们都想到了皇后小姐所在的途径：“魔女”。

　　难道这位成员的缺席，正是因为“原初魔女”的陨落？

　　祂受到了同途径顶端那位神灵的影响，又或者……“原初魔女”的陨落有祂的参与？

　　塔罗会终于能参与到神灵之间的博弈和战斗之中了吗？

　　感受到整个会场弥漫着一种肃然的氛围，克莱恩勉强笑了笑，也看了“皇后”安吉尔的空座位一眼，用和之前一致的语调道：

　　“随着末日的临近，这种影响到全世界的事件会越来越频繁。”

　　限于愚者的“人设”，他没有说更多，但众人都明白了这句话里蕴含的意思：

　　如果想要在末日来临时保护自己，保护重要的人，实力的提升才是最重要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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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随着这次聚会结束，一道道深红光芒亮起，青铜长桌旁的高背椅迅速被清空，最终只剩下了“愚者”和“战车”。

　　后者身上环绕的、远超其他成员的灰雾随之散开，露出了后方的人影。

　　她有着和“皇后”安吉尔完全一致的淡金色长发、深紫色眼眸和柔美五官，只是表情有些淡漠，仿佛刚刚看完了一场无聊的戏剧。

　　同样驱散了身前的灰雾，克莱恩皱着眉头问道：

　　“我该怎么称呼你？‘镜中人’，还是‘本体’？”